思源．2021． 11月號
58
向，便決定不升讀大學，先投入社會，到加油站
工作。女宿主沒有阻止她，還說自己也是工作後
才發現對農業產生興趣，中年時才回去大學讀相
關的課程。這與大多數華人望子成龍的思想截然
不同。在他們眼中，讀書是一個學習過程，為的
是興趣，而不是找到好工作。
我在澳洲有兩次關於生死的經歷，一次是在
酒葡萄農場，另一次是在家庭農場。平安夜那
天，我和兩個酒葡萄農場的朋友如常去住所的海
邊游泳，潮水忽然在幾分鐘內退卻了！我的雙腳
完全觸不到海底。水流突然變急，我不斷向前
游，可是位置根本沒有移動過，就像在跑步機上
狂奔，卻原地踏步。水流捲成波浪，而我開始乏
力，加上觸不到水底，恐懼蔓延全身。我在海中
掙扎向前抓，使勁地用腳趾抓到岸邊的一塊石頭
才撿回小命。求生的意志令我比平常力氣大，幸
好最後我們都活下來。另一次則是在元旦日的晚
上，農場一隻老羊瀕死，牠老得牙齒都掉光了，
無法進食，宿主決定用槍為牠執行安樂死。我看
着老羊無助又驚慌的臉孔，男宿主舉起獵槍，女
宿主抱着我的肩，示意我別望過去。只聽見老羊
臨死的呢喃，然後傳來一聲無情的槍響，即使子
彈通過消音器只剩下一道微弱的聲音，但那餘音
卻帶給我無比巨大的震撼。男宿主處理屍首後，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老羊那雙失去靈魂的眼睛和牠
身上的血跡。死裏求生的經歷和安樂死的場面令
我對生命有更深刻的體會，能平安活在世上已是
一件美好的事。
在澳洲的工作假期結束後，我還策劃了紐西
蘭的公路旅行和完成台灣環島單車之旅。回首這
一年，真的不可思議，原來我可以如此堅強，只
要我想做的，總有方法做到。從兩個人的協調，
到一個人的探險，我驚覺人生有無限可能，每走
一步都導向不同的路口，每一次抉擇都接連影響
不一樣的未來。我很期待翻起人生另一場龍捲風
的蝴蝶，我會勇於接受挑戰的！
與陌生人一起
公路旅遊
農場的男女主人
